我死之後的一瞬間(七) (續前篇) 除了上述那些青春期的困擾之外，那些野鼠野兔野蛇的高蛋白營養也給我帶來另一种好處。 我的腦力飛速成長，思考力，計算力和記憶力就像計算機那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飛猛進發展。 不管什麼書，我過目不忘，兩遍成誦。國家教委給學生編的那點統編教材，老師還沒講到，我早就讀到滾瓜爛熟，倒背如流了。就算是學校閱覽室訂閱的《中學生學習報》《語文報》上刊登的那些唐詩宋詞元典以及先秦古文等補充讀物，我讀過兩遍後就能夠背誦。 數理化，代數，函數，對數，平面幾何，立體幾何，老師尚在黑板上費勁推演，答案就早已浮現在我心中。 每學期的期中期末考試，我幾乎全是滿分第一名，很少失手，並遠遠地甩開第二名。 因此，我在學校裏盡管鞋子通洞，腳趾穿出，敝衣破褲，屁股外露，腰間沒有褲帶，用一根草繩系著，但因為考試成績總是最優，大家也都習慣，不再取笑我了。當然，這只是原因之一。更大的原因是，在那個年代，大家都沒有褲子穿，比我窮困的家庭多得是，比我穿得破爛的學生比比皆是，男生女生都有，我並不是穿得最破爛的那個學生，因此我的尷尬在很大程度上被別的學生淹沒和沖淡了。 我的考試成績總排第一，這給我帶來榮耀的同時，也帶來很多不自在。學校的老師都關注我，甚至從沒教過我的別班的老師也認識我，我逐漸成了學校的“名人”。自然，我的這位美女班主任老師也漸漸增加了對我的觀注，上課時把目光更多地投向我，並更加頻繁地對我發問，讓我發言。我仍是一如既往一見到她就起生理反應，對她幻想，這使我十分不自在，總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幾乎全裸，一絲不掛，不但身體的最隱私部位被她一覽無余，甚至連五臟六腑都被她像X光機那樣看透看穿。 “洋相”終於還是出了。 經過田間地頭荊棘草叢的千磨萬割，我的褲子最終千破百綻，朽如魯縞，迎來了徹底“漏餡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 這根稻草就是號稱“學堂西施”的美女班主任給我們上的一堂體育課。 她教我們一套新編的體操，這套體操動作幅度較大，需要下蹲並劈腿。她穿彈力健身褲自然沒有問題，卻苦了我們這些褲子朽壞的貧窮學生。只听得“滋”的一聲響，我的褲子徹底繃開，一切尊嚴，一切隱私，當著所有人的面，全都露了餡，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。 全班哄堂大笑，男生圍著我，歡呼雀躍，像欣賞動物園裏的大猩猩一樣欣賞我，女生也尖聲哄笑，但是捂著眼睛，背過臉去，四散逃竄。 老師吃了一惊，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，但很快恢復鎮定，走過來對我說：“這也太不好意思了，你跟我來，我拿條褲子給你救急，暫時遮當一下。” 我千恩萬謝，雙手捏著被撕開的兩扇褲襠，護住襠部，跟著她進了她的教師辦公室。 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條卷著的褲子，展開，讓我換上。 我一看，這不就是她平常在學校穿的那條褲子嗎？因為上體育課，她穿彈力褲，才把自己的褲子換下來放辦公室。 這明顯是一條女褲。那個年代，女褲的開口和扣子都在側面，前面除了接鏠什麼也沒有，只有男褲的開口和扣子才在正前方。 男生要不要穿女褲？我很扭捏。她一本正經地說：“扭捏什麼？快些換上吧！你沒看見我們學校好幾個女生穿著男褲，都是她們爸爸哥哥的；好幾個男生也穿著女褲，也是他們媽媽或姐姐留給他們的。不丟人。你的情況我爸爸也知道，我告訴他的，他說，我們國家現在很困難，美帝蘇修亡我之心死，不但經濟上封鎖我們，軍事上還用核子彈威脅我們，所以我們要舉全國之力，‘宁可沒有褲子，也要搞出核子’。我們現在將就一下，克服困難，就是在為祖國作貢獻。” 我們那時的學校都是政治掛帥，我一听這個理由有這麼高尚的政治意義，也就不再猶豫，接過她的女生褲子，仿佛在學校的國慶典禮上接過那面庄嚴神聖的五星紅旗。 但是她卻面對我站著，就像醫生護士不回避病人那樣不迴避我，一點沒有离開的意思，我還是沒法換褲子。 “你這人真煩，人小鬼大。我是你老師，做得你姐姐，你還要我迴避。我在家也給我弟弟洗屁股換尿片，什麼沒見過？”嘴上這麼說著，還是轉過了臉和身，背對著我，“我替你遮擋著，你現在可以換褲子了吧？換完把你的褲子留下，我拿回家給你補一補。” (未完待續) 軒轅伊尹微小說

我死之後的一瞬間(七)

(續前篇)

除了上述那些青春期的困擾之外，那些野鼠野兔野蛇的高蛋白營養也給我帶來另一种好處。

我的腦力飛速成長，思考力，計算力和記憶力就像計算機那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飛猛進發展。

不管什麼書，我過目不忘，兩遍成誦。國家教委給學生編的那點統編教材，老師還沒講到，我早就讀到滾瓜爛熟，倒背如流了。就算是學校閱覽室訂閱的《中學生學習報》《語文報》上刊登的那些唐詩宋詞元典以及先秦古文等補充讀物，我讀過兩遍後就能夠背誦。

數理化，代數，函數，對數，平面幾何，立體幾何，老師尚在黑板上費勁推演，答案就早已浮現在我心中。

每學期的期中期末考試，我幾乎全是滿分第一名，很少失手，並遠遠地甩開第二名。

因此，我在學校裏盡管鞋子通洞，腳趾穿出，敝衣破褲，屁股外露，腰間沒有褲帶，用一根草繩系著，但因為考試成績總是最優，大家也都習慣，不再取笑我了。當然，這只是原因之一。更大的原因是，在那個年代，大家都沒有褲子穿，比我窮困的家庭多得是，比我穿得破爛的學生比比皆是，男生女生都有，我並不是穿得最破爛的那個學生，因此我的尷尬在很大程度上被別的學生淹沒和沖淡了。

我的考試成績總排第一，這給我帶來榮耀的同時，也帶來很多不自在。學校的老師都關注我，甚至從沒教過我的別班的老師也認識我，我逐漸成了學校的“名人”。自然，我的這位美女班主任老師也漸漸增加了對我的觀注，上課時把目光更多地投向我，並更加頻繁地對我發問，讓我發言。我仍是一如既往一見到她就起生理反應，對她幻想，這使我十分不自在，總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幾乎全裸，一絲不掛，不但身體的最隱私部位被她一覽無余，甚至連五臟六腑都被她像X光機那樣看透看穿。

“洋相”終於還是出了。

經過田間地頭荊棘草叢的千磨萬割，我的褲子最終千破百綻，朽如魯縞，迎來了徹底“漏餡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
這根稻草就是號稱“學堂西施”的美女班主任給我們上的一堂體育課。

她教我們一套新編的體操，這套體操動作幅度較大，需要下蹲並劈腿。她穿彈力健身褲自然沒有問題，卻苦了我們這些褲子朽壞的貧窮學生。只听得“滋”的一聲響，我的褲子徹底繃開，一切尊嚴，一切隱私，當著所有人的面，全都露了餡，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。

全班哄堂大笑，男生圍著我，歡呼雀躍，像欣賞動物園裏的大猩猩一樣欣賞我，女生也尖聲哄笑，但是捂著眼睛，背過臉去，四散逃竄。

老師吃了一惊，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，但很快恢復鎮定，走過來對我說：“這也太不好意思了，你跟我來，我拿條褲子給你救急，暫時遮當一下。”

我千恩萬謝，雙手捏著被撕開的兩扇褲襠，護住襠部，跟著她進了她的教師辦公室。

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條卷著的褲子，展開，讓我換上。

我一看，這不就是她平常在學校穿的那條褲子嗎？因為上體育課，她穿彈力褲，才把自己的褲子換下來放辦公室。

這明顯是一條女褲。那個年代，女褲的開口和扣子都在側面，前面除了接鏠什麼也沒有，只有男褲的開口和扣子才在正前方。

男生要不要穿女褲？我很扭捏。她一本正經地說：“扭捏什麼？快些換上吧！你沒看見我們學校好幾個女生穿著男褲，都是她們爸爸哥哥的；好幾個男生也穿著女褲，也是他們媽媽或姐姐留給他們的。不丟人。你的情況我爸爸也知道，我告訴他的，他說，我們國家現在很困難，美帝蘇修亡我之心死，不但經濟上封鎖我們，軍事上還用核子彈威脅我們，所以我們要舉全國之力，‘宁可沒有褲子，也要搞出核子’。我們現在將就一下，克服困難，就是在為祖國作貢獻。”

我們那時的學校都是政治掛帥，我一听這個理由有這麼高尚的政治意義，也就不再猶豫，接過她的女生褲子，仿佛在學校的國慶典禮上接過那面庄嚴神聖的五星紅旗。

但是她卻面對我站著，就像醫生護士不回避病人那樣不迴避我，一點沒有离開的意思，我還是沒法換褲子。

“你這人真煩，人小鬼大。我是你老師，做得你姐姐，你還要我迴避。我在家也給我弟弟洗屁股換尿片，什麼沒見過？”嘴上這麼說著，還是轉過了臉和身，背對著我，“我替你遮擋著，你現在可以換褲子了吧？換完把你的褲子留下，我拿回家給你補一補。”

(未完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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